第九十二 你

華麗的廳堂，奢華的裝飾品低調，幽幽的燭光晃蕩，發出淡淡的溫和的黃光，映射在不遠處的兩人身上。

將影子無限的拉長，最終相連在一起，看似無限的親昵，實則遠在天邊。

在姜翰墨面前的是一個年紀稍長的男子，面容儒雅，只是身體不太好，有幾分病氣，臉上寫滿了蒼老。

男子坐在輪椅上，他的腿並沒有受傷，只不過身體的力量已經支撐不了他的行走。

“你會後悔的。”姜文華這麽說道，他的臉色很白，白的有幾分嚇人，就像是一具屍體。

他覺得姜翰墨有些蠢，會讓茍慎出去。

姜翰墨沒有否認，他只是向著自己的後方移動了一步，將兩個人的影子錯開。

看著自己面前的人，他只是淡淡一笑，他不知道對方為什麽會放任自己吞噬掉整個幫派的，不過這對他來說是好的。

不過也別指望他能夠感恩戴德。

“那又有什麽關系？”姜翰墨盯著姜文華的眼睛，語氣平淡，“我已經做好了所有的準備。”

無論是好是壞，所有的結果他都考慮到了。

他這輩子，不知道為什麽而生，似乎一切都不值得期待，這也算是為自己而活，哪怕只能夠短暫的觸碰到光，亦是值得。

“為什麽會是他？”姜文華不明白，為什麽姜翰墨對於茍慎會這麽執著，一直幫助他的都是自己。

從第一眼看到對方的時候，他就想，真是個漂亮的孩子。

他不喜歡姜翰墨現在的樣子，就像是一個帶著面具的玩具，甚至想過親手剝掉這張臉，卻在看到那雙眼睛的時候，忍住了手。

“不知道，”姜翰墨也不知道，若是這麽問他，或許是對方剛好出現吧，“不過這並不重要，現在，除了這些，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？”

他想姜文華應該沒有其他時間想其他的，他快死了，是他下的手。

從脫離了整個姜家的那一天，他一點一點的將毒藥放進了對方的甜點裏面。

“你有什麽想要對我說的嗎？”姜文華用手帕捂住了自己的嘴巴，不讓對方看到自己的狼狽，在自己的弟弟面前，他總是試圖維持一個完美的形象。

雖然對方的目光總是被別人奪取，看不到他的存在。

“你快死了。”姜翰墨毫不客氣，眼中甚至難得有幾分快意，他帶著笑，開心的像個孩子。

姜文華也笑了，身體的病弱讓他只能夠微微的上揚嘴角，不能大弧度的活動，他喜歡看著對方笑，哪怕是拿著自己的生命娛樂對方，“我知道。”

“你知道？”看著對方笑，姜翰墨有幾分不爽，他就像是報覆一般，加重了語氣，“姜文華，你快嗝屁了。”

“我知道，”姜文華覺得對方有幾分可愛，他想要伸出手摸摸對方，但是他知道，對方一定會生氣的，所以只能心頭遺憾，“可是那又怎麽樣？我不在乎。”

他從來都不在乎這些東西，什麽錢，什麽權，在他看來，還不如姜翰墨和自己多呆一會。

“不在乎？”漫不經心的語氣，挑起了姜翰墨心中的所有的怒火，對於自己的畜牲父親他都沒有多大的感覺，唯獨對於自己的這個哥哥，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氣。

他辛辛苦苦打下來的東西，在對方眼中，卻是什麽都不是。

他所花費的一切，最後都只不過是姜文華口中的不在乎。

“你的父親是親手殺死的。”姜翰墨說不清自己是抱著什麽心態，告訴姜文華這個消息，他想要看他痛苦的表情。

“那又怎麽樣？”對於老頭子，姜文華早就不滿了，如果不是老頭子，姜翰墨就不會離開自己的身邊，就不會被茍慎勾引走。

會永遠做他乖巧的弟弟。

就算是姜翰墨不動手，老頭子也活不久。

不過他想，如果姜翰墨自己殺死對方，應該會覺得開心，也就沒有出手，甚至於在背後推了一把。

畢竟姜翰墨還是太心軟了，下的藥太輕，他不的不幫助對方換成更重更難發現的藥物。

“你真是個瘋子。”姜翰墨無話可說，他從未明白對方，無論是小時候還是現在，“你就沒有什麽在乎的嗎？”

“有，”望著瞬間亮了起來的眸子，姜文華心生愉悅，這是對方因為自己而出現的神采，“是你。”

“呵呵呵……”聽到這個回答，姜翰墨有些生氣，對方這是在玩他嗎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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